大约是在上世纪70年代末,国人开始接触威士忌。
彼时,世界上最好的威士忌来自苏格兰和爱尔兰,还有以波本威士忌雄踞一方的美国和用黑麦杀出一条血路的加拿大。
不过,近些年,两个新兴产地先后被威士忌爱好者祭上神坛:一是日本,二是澳大利亚(塔斯马尼亚岛),它们生产的威士忌已经可以和欧美老牌国家一战,并且拿奖拿到手软。
日威就不说了,要多烫手有多烫手,不仅名声在外,价格一路飙升,现在更是面临你有钱都不一定撸得到的窘境,自打我的“初恋”響17停产,对日威的爱也正式走入“看缘分”的半分手阶段……反倒是澳大利亚这个威士忌“新世界”,正凭实力一点点把我的魂儿勾向大洋彼岸。
讲真,现代意义上的澳大利亚威士忌历史并不长,确切说是断层的,从始至终却都离不开英国人:1790年左右,英国人登陆该岛,带来了威士忌;1825年,该岛成为殖民地被用作流放地,在这里关押着上千的犯人都需要掌握蒸馏技术;直至1830年代,政府发现,岛上的醉酒行为和非法蒸馏非常严重,因此威士忌蒸馏被迫中止。
这一禁就是100多年,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。
一直到1992年,现代蒸馏产业才开始萌芽,澳大利亚第一家现代蒸馏厂建立。
有意思的是,澳大利亚的威士忌酒厂不是遍地开花,而是扎堆在东南部的塔斯马尼亚(Tasmania)岛上;更有意思的是,这个位于南纬40度的小岛,就像是上帝ctrl+c再ctrl+v,把苏格兰的艾雷岛搬到了世界尽头。
塔斯(澳大利亚人喜欢这样称呼)像艾雷岛不仅是因为气候温和宜人,海风咸鲜清凉,就连陡峭的海岸、蒙蒙灰的天色、高原上的深湖、牧场,以及还有泥煤的沼泽地……都与艾雷岛如出一辙。
不过地理环境并没有限制它酿造威士忌的想象,so,塔斯≠泥煤烟熏。不过确实因殖民地的关系,塔斯乃至是整个澳大利亚威士忌的做法类似苏格兰,不同的是,陈酿和熟化时间更短。
抛开气候因素,这些塔斯蒸馏厂使用的橡木桶容量一般是50至100升,苏格兰则是250升,橡木桶容量越小,酒与橡木桶接触越多,熟成速度也就越快。
当然了,快并不代表多,当地酒厂多以小作坊形式生产,每家的产量都很小,往往只供应当地酒吧、餐馆,或直接卖给熟客。这也正是澳大利亚威士忌又热又稀缺的原因之一。
说到“澳威”热,那不得不提近年各路国际大赛。
自2014年澳大利亚威士忌第一次摘得WWA全球最佳单一麦芽威士忌开始,每年各种奖项,如果没有澳大利亚威士忌上榜那简直不能让人信服,这些代表澳大利亚的塔斯酒厂正一点点用实力摘掉了黑马的帽子。
而随着国际奖项的猎获,越来越多塔斯人加入了酿酒行列。2000年,塔斯可能只有6家酒厂,如今已经有22家了,威士忌产业将塔斯马尼亚这块曾经的寂静之地从冬眠中拉了出来,并一路高歌猛进。
在我喝过的几款澳洲单麦威士忌中,抛开小作坊的不易得,Hellyers Road是相对最能代表澳大利亚威士忌的。
它是澳洲规模最大,产量最高的威士忌酒厂,也是我喝过澳洲威士忌中香气最让人惊讶的——一支波本桶10年,开瓶半年多浓烈的苹果味依然坚挺,一瞬间仿佛感觉打开的是一瓶苹果白兰地,刷新过我对澳威的认知。
Hellyers Road酒厂的中文翻译是“赫利尔之路”,以欧洲探险家亨利·赫利尔(Henry Hellyer)命名,是他在1827年,从荆棘丛生的灌木林中开辟了现在通往酿酒厂的小路。所以这是一个关于“远见”的故事,毕竟“要想富,先修路”嘛。
而酒厂也一直遵循着探险家精神,生产着带有塔斯马尼亚风格的威士忌,各种葡萄酒桶自是少不了了;而且这酒厂的威士忌瓶形都是类似冰酒的瘦长瓶身,瓶盖也是采用澳洲葡萄酒惯用的螺旋盖,澳洲人可爱的偏执性格可见一斑。
目前,酒厂在售产品不过几款,个个都是澳洲威士忌的扛把子。
从2010年“全澳最佳威士忌”到“最佳新世界威士忌”,再到2015年“世界十大最佳威士忌”,赫利尔之路只用了5年,这段时间也正是澳威声名鹊起的时期;2019年,赫利尔之路10年微泥煤单一麦芽再拿下WWA澳洲最佳单一麦芽威士忌。
之前提到了,虽然澳洲威士忌发展迅猛,但产能远不及苏格兰威士忌,所以即使赫利尔之路威士忌产能澳洲第一,每年也是供不应求的状态;而且澳洲烈酒征税也很高,导致在塔斯能买到它,价格也颇为不菲,让想要一试其究竟的境外威士忌爱好者难有机会拔草。
所以关于澳大利亚威士忌产量这事儿,不仅想喝的人闹心,当地人也头tia,塔斯的州长曾公开说过:“我们的威士忌哪都好,唯一的缺点就是产量跟不上。”小作坊的方式既维持着澳威的高质量,同时,也限制了它的“全球旅行”。
想喝怎么办呢?于是那些有钱的爱好者为了喝赫利尔之路,硬是把这踩成了旅游景区!酒厂被Whisky Magazine评为“Icon of Whisky 2018”全球最佳旅游景点……想说,你们这帮馋鬼真是好样的!